六年的小学时光，就像捧在手里的细沙。我们还没数清每颗沙粒的样子，它就从指缝间悄然流走了。六年级，是这捧沙最后也是最闪亮的部分。我想紧紧握住它，却只能看着它奔向远方。
周六下午。 我在阁楼翻找玩具。 一个木箱布满灰尘。 打开后，有个圆形金属装置。 上面刻着奇怪花纹。 中央红色按钮闪闪发光。 我轻轻一按。 强光闪过。 周围景象开始扭曲。 仿佛掉进彩色漩涡。 等站稳时，已在陌生街道。 青石板路湿漉漉的。 人
数学课上，我看见窗外的麻雀。它们挤在一起，像会动的毛球。操场上，霜还没有化，亮晶晶的。路过小公园，滑梯上结了一层薄冰。有个小孩坐着不敢滑，他爸爸在后面轻轻一推——闹钟响时，天还黑着。我拉开窗帘，玻璃上结满冰花。每一片都不一样，像神秘的地图。妈妈在厨房煮粥，咕嘟咕嘟的声音很好听。白气从锅边冒出来，带着
操场边老槐树的影子被夕阳越拉越长，像时光的手帕缓缓展开。我站在这条熟悉的林荫道上，忽然觉得六年级的自己和一年级时那个躲在妈妈身后的身影，只隔了一个转身的距离。那个九月，我第一次独自走进校门。书包大得快要拖到地上，新橡皮的香味混着恐惧。老师蹲下来帮我系鞋带，她的马尾辫扫过我的脸颊。“别怕，”她说，“你
我踩过水洼。 白球鞋染上泥点。 这是最后一次在校运会狂奔。 教室的光 六年级的教室在二楼。 窗外的老槐树会开花。 四月，风一吹。 课桌就落满细碎的白。 数学老师敲着黑板。 “注意这道行程问题！” 我低头在草稿纸上画小人。 同桌用橡皮砸我后脑
跳房子方格 还躺在操场南边 你递来的半块橡皮 在铅笔盒里 站成了小小的纪念碑 同桌的睫毛 在数学课上 上下摇晃着帆 我折的千纸鹤 从作业本角落 突然飞进了毕业照 六年 是走廊里 渐渐变短的影子 是教室后排 悄悄生长的身高尺 是值日生擦黑板时
闹钟又响了。 我伸手按掉它。 窗帘缝里透进一缕光。 照亮空气中的尘埃。 它们跳着无声的舞。 昨天这个时候。 我还在背古诗。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当时不太懂。 现在好像明白了一点。 洗漱时看着镜子。 里面的面孔好像变了。 又好像没变
毕业册传到手里时，我正在抠橡皮上的碎屑。 “我们要毕业啦！” 同桌用胳膊肘碰碰我，眼睛亮晶晶的。 我点点头，心里却咯噔一下。 毕业？就是说，那些怎么跑也跑不完的午后，真的要结束了。 一、藏在书包里的小遗憾 我曾经有很多很多计划。 要和好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