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有个秘密。

藏在碗底。

奶奶的规矩

每天吃饭前。

奶奶总会眯眼检查。

用她那布满老茧的手。

轻轻摸过碗底。

“粒粒皆辛苦啊。”

她总是这么说。

记得六岁那年。

我急着看动画片。

碗里剩了五粒米。

奶奶拉住我的手。

把碗推到面前。

“看清楚了。”

她的手指点着碗底。

那里干干净净。

像秋天的打谷场。

爸爸的故事

爸爸给我讲过故事。

关于爷爷的爷爷。

那是战乱年代。

家里最值钱的。

是一个陶碗。

每次吃完红薯。

爷爷的爷爷。

都要舔干净碗底。

他说：

“碗底有福气。

不吃完，福气就跑了。”

这个习惯传了下来。

爷爷这样做。

爸爸这样做。

现在，轮到我了。

我的发现

上周学校组织郊游。

野餐时同学都很惊讶。

我的饭盒干干净净。

连面包屑都没剩下。

“你家教真好。”

老师说。

我忽然明白了。

碗底确实藏着东西。

不是米粒。

不是油渍。

是看不见的传家宝。

小小的仪式

现在吃饭。

成了小小仪式。

我会仔细检查碗底。

像奶奶那样认真。

有时是一粒玉米。

有时是半根面条。

统统送进嘴里。

妹妹学我的样子。

撅着小嘴舔碗底。

全家人都笑了。

妈妈说：

“这比任何家训都管用。”

确实如此。

不用背诵长篇大论。

不用抄写规章制度。

就在每天的三餐里。

自然而然学会了珍惜。

碗底的传承

邻居来我们家吃饭。

总夸我们家风水好。

孩子懂事，家庭和睦。

他们不知道。

好风水的秘密。

就藏在每个碗底。

昨天奶奶过生日。

我送她一个新碗。

碗底刻着四个字：

“碗净福至”。

奶奶的眼角湿了。

她说这是最好的礼物。

碗还是那个碗。

米还是那些米。

但碗底的故事。

会一直传下去。

传到妹妹长大。

传到我有了孩子。

传到很久很久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