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稳。我先看见的，是水。

水的故事

一条河横在眼前。青灰色，静悄悄。像刚睡醒。忽然，摇橹声“欸乃——欸乃——”由远及近。木船破开水面，波纹一圈追着一圈，轻轻撞在石阶上。船娘哼着小调，嗓音和河水一样清润。

“这水活了一千年。”爸爸说。我伸手想碰，水波却俏皮地躲开了。

老街漫步

上岸就是青石板路。石块被磨得发亮，像抹了层油。妈妈说，这是岁月走过的痕迹。

两旁木门虚掩着。透过门缝，老人正看电视，小猫在藤椅上打盹。生活，原来可以这么慢。染坊的蓝印花布在微风里起舞，图案像会说话。走过一座石桥，桥下鸭子突然“嘎”地钻出水面，吓了我一跳，它们却得意地游走了。

中午时光

饭馆飘来香气。我们临窗坐下。清蒸白水鱼、酱爆螺蛳。妈妈给我夹菜：“小心刺。”窗外又有船过，这次载着新鲜的蔬菜。

收音机里传出咿呀戏文，老板跟着轻打节拍。爸爸笑了：“这就是江南。”

午后桥影

乌镇的桥真多。拱桥、平桥、单孔桥。每座都有自己的名字。我特别喜欢“桥里桥”——两座桥挨在一起，站在任何一座都能看见另一座。

站在桥上，我看见：左边小船送货，右边阿姨洗衣，前方茶客凭栏。整个水乡，在眼前铺开。

日落时分

阳光变温柔了，把白墙染成淡金色。我们走进茅盾故居，书房很简朴。爸爸轻声念墙上的字：“年轻时读过他的书。”那些老桌椅，仿佛还留着体温。

灯笼一盏盏亮起。先是一点，很快连成线，再织成网。水面映着暖暖的光，分不清哪边是真的。

告别时刻

该走了。回头望去，灯笼倒影在水中轻轻摇晃，好像整个乌镇都跟着波浪轻轻摇动，摇进深蓝色的夜色里。

这个枕水而眠的小镇，把古老的故事、温暖的生活，都藏进了流水和光影中。